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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白――!”
如有感应,吊车方向很快就传来了祁白的声音,只是愤怒到近乎凄厉。
“阿霁,回去!
周少庭,你他妈有种就把我放下去啊,谁在乎?!”
本以为已经筑起了足够强大的心里防线,可以平静冷漠地应对所有即将到来的灾难,却不曾想依旧在感知到对方存在的瞬间,全盘瓦解。
他祁白何德何能,值得楚霁孤身涉险。
然而楚霁并没有回答这句话,只是提高音量以更加坚决的语气朝他吼着:“什么都别管,好好在上面等着我!”
等着我,我这就来了。
周少庭站在原地,冷冷地做了个手势,下一秒,四周百名身着劲装手持利刃的烈焰成员迅速围上,顿时如黑色潮水般将楚霁淹没。
暂不用枪的指令,是他特意吩咐下去的,他就是要慢慢折磨楚霁,直到楚霁的体力耐力都耗尽的那一刻,他要让面前这个自己最大的敌人生不如死,他还要让祁白亲眼看着楚霁狼狈不堪一败涂地。
既然是游戏,总该有趣一些。
他由衷地享受此过程。
然而他不知道的是,此时被悬在高空的祁白正在疯狂撞击着钢牢的大门。
沉闷响动很快就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所遮掩,门上铁锁随着不停歇的撞击频率敲打着钢条,一下又一下,却终究是丝毫无损。
悬挂钢牢的锁链微微颤动,带着笼子在空中幅度不大地摇晃着,仿佛在嘲笑笼中人徒劳无功的努力。
有什么用呢?恐怕在他实力鼎盛的时期也未必能撼动这个钢笼半分,更何况现在他只剩下了一条手臂。
废人,到底还是一个废人,眼看着楚霁在下面为自己拼命,却连并肩作战的机会都不曾有。
这算什么?
遥想彼时在东区工厂,楚霁与他远远相望,最后默然抬起右手,坚定握拳抵在自己胸口,那个动作他到现在都不敢忘记。
有一种信任执着无比,恰如楚霁永远都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,只是可惜,自己却一再辜负。
阿霁,不是说好再也不为对方流泪吗?你不是告诉我走出去便再不要回头吗?如今我孑然一身,只盼着父仇得报了最后一桩心愿,至此哪怕是浑浑噩噩过一辈子,也再不见你。
有很多事情,既然命中注定,我宁可退避也不愿伤害你。
可你这个样子,让我如何放手?
爱便是爱了,我从不找借口,也从不允许自己后悔,可是阿霁啊,我早就不是从前的祁白,你却依然以初心待我,怎么值得。
头顶强光刺痛了眼睛,他急促呼吸着,试图从远处混战的人群中辨认出楚霁的身影,可是仍旧一无所获。
右手狠狠攥上钢栅,直至被勒出血痕。
早就应该更勇敢一些了吧,即使明知是绝路也要毫不迟疑地冲上前去,至少这样还可以陪着最爱的人共同面对危难,而不是被逼迫着袖手旁观。
或许,这会是最后一次了,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没关系,只要对方还在那里就可以。
“阿霁……”
情绪渐渐平静下来,理智重归脑海,祁白将手探入怀中,取出了那柄从不离身的“风雷”
,他将目光停驻在刀刃上良久,终是缓缓扬起唇角,没流一滴眼泪,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?可我却从来不敢告诉你。”
你有多么想要保护我,我就有多么想要守护你,这种情感一分都不会少。
我曾经以为牵了手就可以一辈子走下去,但世事难料直到如今,留存的愿望只剩下让你好好活下去。
你本没道理为我承受起那些痛苦和仇恨,我只是想要你继续意气风发地做自己,重新变成那个被称作“天之骄子”
的楚霁。
所以,好好活下去,亦或是,替我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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