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瓷器碎裂,扎在了秦玦身上,落了血,像雪地突兀绽放的红梅。
六年前的那场大火恍若重现,烧毁了皇庙,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黑烟与灼烫。
他们这种人很难将自己完全暴露给对方,一旦这样做,每分每秒都在本能地提心吊胆。
越紧张越防备,破戒感越重。
人是如此的脆弱,命门遍布,一旦想要坦诚,就必须将自己的弱点送到对方眼前。
他们的手会在对方命门处停留,这一瞬,惊悚感让浑身发僵,几乎是下意识想要还手,似乎已经能尝到生死边缘的挣扎。
可越是这样,那种抛开束缚的感觉越让人沉迷。
他感到了快意,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恶心。
应该是恶心……否则他的胃不会这么紧张,全身换做了一滩恶臭软烂的泥泞。
这团泥泞终于玷污了那把血光森森的刀。
他控制住她,引她在铜镜前正视自己的脸。
看到了吗,你的眼神是多么清醒。
你无法自持,你坠向了我。
……
晨光熹微。
他趴在她膝头,懒散着身子,墨发四散。
因为他用细索捆绑自己以认罪,所以她不可避免地伤害了他。
浅淡的红痕错乱地落在身上,不算严重,但他肤色雪白,又落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,所以红痕便显得触目惊心。
她用指腹划过其中一道,趴在她膝头假寐的秦玦一顿。
似乎是疼了。
不过以他的忍痛程度,大概率是装的。
她不想揭穿,讥讽地哼了一声:“自讨苦吃。”
他道:“是吗?我觉得很甜。”
明明就是讨糖。
穆君桐看着他卑贱讨好的姿态,忍不住叹道:“秦玦,你病得不轻。”
他丝毫没有被羞辱责骂的恼怒,反而顺着她的话道:“我们秦家一脉相传的疯癫,你应该比我清楚。”
不择手段的强权者,在什么境况下都会不择手段,包括爱人的时候。
说到这里,他抬起头来,仔仔细细打量着她。
“你一直很了解我。”
他陈述这个事实,感到无比的快乐。
为什么了解他?这个问题他曾经疑惑过纠结过,现在他不再困扰,只想沉浸品味这个事实本身。
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,包括他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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