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在这种舒服和自由里,他才明白,有时候把话说完,并非是件坏事。
人活着太规矩,讲话也规矩,太累了。
她从小到大从未做过饭,江家也有佣人保姆,自从嫁给周淮律后,他开始接受公司,见他经常忙的头痛,才去学做天麻汤,周家的人讲规矩,佣人也讲规矩,自然是不敢吃太太熬给少爷的汤。
而每次江枝也没有吃过,为什么?
因为他每次吃完的时候都会说不要再做饭,交给佣人这些话,她只当他不领情,却没想到后半句是这层意思,江枝顿住,她垂眸,没有解释清楚后的喜悦,只觉得这种乌龙误会让人心烦。
“好吃不好吃,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。”
都结束了的关系,再去提以前,只会徒增烦恼,不要再提,对谁都好。
她推开他,冷着脸就要走,却又被他不识好歹的压住,他忍住酒精的难受,道:“那能不能,先微信加回来——”
他是借着酒劲得寸进尺。
江枝什么都没说,只冷脸看他,那双狐狸似的眸子,冷冷盯着人的时候,像是决裂,像是在进行倒计时,又像是警告的意味,哪怕他喝了酒,哪怕他现在脑子也不清晰,但是她的眼神,就像是醒酒药。
她不愿意,不情愿,不开心,他看出来了。
她不说话,只看着他。
周淮律自小就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,在香山澳是人人都识得的周大少爷,在商场上又是人人都尊重的周总,叱咤风云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可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,在对上江枝的眼神时,忽然就胆怯。
她还什么都没说,他就乖乖的退后半步。
他觉得自己搞砸了,他只是想让她开心的,但是摸到头发后那种瘾又被勾起来,所以才得寸进尺,他自觉知道的,低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江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,直接打开手电筒就往小卖部走去。
这里的小卖部的确是很小。
老旧老旧的,除了酒水,小孩儿的零食之外,什么都稀缺。
“老板,再拿两箱酒,”
江枝刚进去就往摆放牙膏那些地方的日用品走去,然后扫了一圈,道:“老板,卫生巾就只有这个牌子的吗?”
这个牌子她之前用过,会过敏。
老板在冰箱里把啤酒抽出来装箱,边装边道:“对,就这个。”
江枝想想,还是没拿,想着等会儿回去点外卖,或者找小舟借。
因为喝了酒的缘故,脖子有点红,浑身酒气,他没有跟着江枝进去小卖部,而是站在距离收银台不远的地方,可能是刚才的事情郁闷在心里头,周淮律长身而立在月光下,单手夹着烟,烟雾缭绕。
吸了烟后,好像缓解了醉意。
他穿着白衬衫,像是落入这片天地的明珠。
与这里格格不入,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,抖落烟灰时,漫不经心的用指腹点了点,烟灰在半空中盘旋最终落地,那枚婚戒在灯下闪耀出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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