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微微的泄气之余,更多的是高兴。
他放下骄傲,陪我跪在那里,我也不觉得这是场羞耻了……可我这些月来在心里说的他的坏话都白说了吗?我难道没有看到他和女子们在一起吗?不是说一次都不原谅了吗?他不是说不想娶我吗?……
一直走到府中的马车前,我还是没和跟在我身后的谢审言说话。
他默默无声地走开了,哥哥追了几步过去说道:“审言,多谢你!
有时间请来我府过访。”
谢审言轻声回答说:“谢谢玉清相邀,我定前往。”
我没说话,可禁不住嘴角翘起来。
钱眼在不远处说:“娘子,我敢打赌,知音笑了!
是不是?”
我忙偷眼看去,谢审言的背僵住,我想隐去笑容,可没能够,杏花笑着说:“夫君真是聪明,小姐是笑了。”
谢审言的肩膀似是落下了些,我气恼道:“你们倒夫唱妇随地算计我了!”
他们都咯咯的笑了。
第三十九章闻讯
上了车,坐下来,我才觉得要虚脱了似地。
全身的骨头像一下子都被抽去了,但我还是有些自满:至少这一次我没像那次械斗之后,被吓得神经分裂。
看来即使胆小的人,多经历几次场面,也能变得麻木了。
车行好久,远离了那些围堵的人,我才撩起小小车窗的帘子,向外望去。
满街阳光,沿街的店铺外,人们喜笑颜开地走着。
奇怪,我来时也看了看外面,那时的人们大多满面愁容。
还有,我来时怎么没注意到有这么多金字招牌和花里胡哨的门脸儿,一定是我当时心思混乱。
杏花看着我微笑,我只看着外面,不愿和她说话。
但我管不了别人的嘴,杏花还是开口道:“小姐,心里舒服了?”
我装没听见,不答话。
杏花出声轻笑。
我发现那些淳朴的人无心说出的话有时能正中靶心,也许因为他们胸无耿介,能直接到看真像。
不知为什么,我心里真的是很舒服。
想起谢审言说的半年,该是从他拒婚起算的。
他说他不容易,谁容易了?前三个月,我过的那叫痛苦。
湖边餐馆一见后,我过的那叫气愤!
这个把来月心思终于淡了,但多少总隐着股邪火。
他有什么可抱怨的?还不是他自找的?我招他了吗?受这份罪!
想起来我就生气!
现在觉得畅快了些,大概因为在公堂上,对着他大喊大叫了一顿,散掉了点儿火气。
还让我高兴的是,他看样子也没生气。
想当初,我那么小小心心的,唯恐惹他烦恼,现在看来,大可不必。
理智上,我知道我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情,可感情上却没有了以前那么惴惴不安的歉疚之心,连还他的人情的想法都没有。
我怎么了?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?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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