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楚漾轻轻喘气,因疼痛产生的汗水自额角往下颔滴落,一颗饱胀的水珠离开了他下巴最尖的位置,直直拍打在他手中还未熄灭的屏幕上——
水珠继续滑落,为屏幕上“凌意舶”
三个字备注凭空添上一道泪痕。
其实他从来都没有删过凌意舶。
在去东南亚之后,楚漾才发现自己被凌意舶单删了,发现这一情况的契机是他出国第一年时。
凌意舶生日那天,楚漾守着零点想发句“生日快乐”
过去,直接弹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,他犹豫了一会儿,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微信个人简介改成了一个eoji蛋糕。
之后年年如此。
但凌意舶大概率没有发现,因为楚漾已经被删了。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医生意有所指,顿了顿还是把心中疑惑说出来了,“为什么要割掉你的腺体?”
楚漾瞳孔蓦然一缩。
“您早就看出来了吗。”
疼痛感缓解,楚漾坐直了身体。
“我猜的,”
医生为他收针,快速拿了根棉签过去按上,“因为我看到你脖子后面的疤痕了,那的确是刀伤没错,但看起来更像是你故意划的。”
将紧压住冒血针眼的棉签交给楚漾,医生抬起手臂做了个手中握刀往颈项后划拉什么的姿势,又放下手,“以我的经验来看,那个刀口,有这样的动作痕迹。”
“是吗。”
楚漾松开棉签,手指捏着挽起的袖口再放下。
“你可不要想着再去划一刀掩盖什么,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,很有可能会发炎发高烧进医院,到时候做个什么系统的全身检查,没准你那位alpha就什么都知道了,”
医生耐心地解释,“我的家族中也有oga跑去国外割了腺体,所以我看你的情况能猜个大概。”
“你猜得没错。”
楚漾面色无虞。
医生托腮,笔尖点了点桌子,“恕我直言,你喜欢的人既然是个alpha,那你就当个oga,岂不是更合适吗?”
“因为,他也是我老板。”
楚漾说完这句,垂眸看了眼医生新开出的单子,上面写着这种针隔一周来打一次就好了,打三次一个疗程,体质养好了抵抗力自然会好转。
从医生的角度看,楚漾些微长长了的碎发落到鬓角边,瞳孔颜色是几近纯黑的深蓝,鼻梁和唇形以及延伸到下巴的线条非常利落,刚才因疼痛而死死咬住的嘴唇上有很浅的齿痕。
这样的人应该是苍白破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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