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皇子出巡
毓庆宫的晨雾未散,四阿哥胤禛握着太子手谕站在宫门前,蟒袍下摆沾着几滴朱砂墨——那是昨夜替太子誊写《河防述要》时溅上的。
他盯着纸上那句"
着胤禛率镶白旗包衣赴通州河堤监工"
,指尖重重碾过"
搬沙袋"
三个字。
"
二哥当真要我去搬沙袋?"
他转头问传令太监,后者缩着脖子递上黄布包裹:"
殿下说…四爷若问缘由,便让奴才递这个。
"
布包里躺着一柄青铜耒耜,刃口磨得锃亮。
胤禛认得这是康熙二十八年南巡时,皇阿玛赐予太子的农具,当年二哥不过十岁稚龄,却能在御前背诵《齐民要术》。
二、工地风云
通州河堤上烟尘蔽日,胤禛刚下马车便被塞了把铁锹。
镶白旗佐领抹着汗道:"
太子爷吩咐,每位监工须先挖三丈引水渠。
"
远处堤坝传来吆喝声,八阿哥胤禩正与民夫合力夯土,月白常服染成泥黄色;九阿哥胤禟蹲在柳树下,对着沙袋堆骂骂咧咧:"
二哥莫不是把咱们当骡马使唤?"
"
老九慎言!
"
胤禛皱眉呵斥,手中铁锹却突然被老农夺走。
那老汉操着保定口音嚷道:"
这位爷细皮嫩肉的,别糟蹋好铁器!
"
四周哄笑声中,胤禛耳尖泛红——他头回知晓,原来太子特制的"
工分簿"
上,民夫搬十袋沙能换半斗米,而阿哥们的名字赫然列在末位。
三、帝王心术
康熙的龙辇悄然而至时,胤禛正赤脚踩在淤泥里。
他眼见着皇阿玛掀帘的手顿了顿——河堤上,胤禩挽袖丈量堤基,胤禟咬牙切齿捆扎柳枝,连最骄纵的十阿哥都扛着木桩蹒跚而行。
"
保成这手…倒是妙极。
"
康熙摩挲着翡翠扳指,目光落在远处高台:太子负手而立,正指挥工匠改良"
合龙门"
的竹笼结构。
那些用铁链串联的巨石替代传统草埽的法子,竟与靳辅治河手札不谋而合。
梁九功憋着笑递上密报:"
太子爷给每位阿哥定了差事考评,四爷的吃苦耐劳项还差三筐土方…"
四、暗潮涌动
暮色四合时,胤禛在临时账房逮到太子。
案头《河工考成》旁堆着十几个木匣,每个都贴着阿哥名讳——打开他那个,里头躺着半块啃剩的窝头,还有张朱批字条:"
戌时前补完引水渠,赏茯苓糕一匣。
"
"
二哥究竟图什么?"
胤禛攥紧窝头,忽见太子蘸墨在《清会典》上勾画:"
老四可读过《商君书》?怯民使以刑必勇,勇民使以赏则死。
"
灯火摇曳中,太子眉眼笼着层他看不懂的锐气,"
我要的,是让天下人知道爱新觉罗的骨头,比沙袋里的石头还硬。
"
五、历史回响
三更梆子响,胤禛瘫坐在河堤草棚里。
掌心水泡早磨破了,他却盯着掌心纹路发笑——白日里骂他的老农,临散工时竟塞给他个烤红薯:"
四爷比那些戴红顶子的强!
"
更远处,太子正与河道总督对峙。
那声"
本宫已查实你克扣青条石款项"
的厉喝随风飘来,胤禛突然悟了:二哥要他们搬的不止是沙袋,更是爱新觉罗家快被富贵泡软了的脊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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