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三十七年冬,科尔沁草原的寒风裹着雪粒子抽打俘虏营的木栅。
石静娴裹着玄狐大氅踏入营区时,正听见一串尖利的叫骂穿透呼啸风声:"
bloody
bastards!
"
她脚步一顿——这分明是英语。
看守的佐领阿穆鲁搓着冻红的耳朵嘟囔:"
这罗刹鬼整日鸟语,前日还踹翻药碗……"
话音未落,三号牢房突然爆出瓷器碎裂声。
石静娴快步上前,隔着木栅望见个金发蜷曲的俘虏正攥着半块瓷片抵住脖颈,口中迸出混杂满蒙俄语的咆哮:"
要么让我见你们太子,要么让这肮脏的血染红你们的雪!
"
石静娴的目光落在那人颈间晃动的翡翠压襟上。
半月前她验过一具哥萨克探子尸体,锁骨处也有同样形制的玉饰。
她忽地掀开大氅,腰间太子印鉴在火把下泛起冷光:"
孤在此。
"
俘虏瞳孔骤缩,瓷片"
当啷"
落地。
石静娴俯身拾起碎片时,瞥见他虎口处褪色的刺青——是拉丁文"
圣彼得堡造船厂"
的缩写6。
她心脏狂跳,面上却学着胤礽惯有的讥诮语调:"
想用英吉利商船图纸换命?可惜你主子忘了,荷兰人上月刚送来更详尽的。
"
当夜毓庆宫烛影摇红,石静娴蘸着朱砂在舆图上勾画。
那俘虏骂的"
bloody
bastards"
听着像泄愤,实则暗合摩尔斯电码的节奏——三短三长三短,正是沙俄骑兵突袭盛京的路线。
她蓦地想起现代刑侦课上教官的戏言:"
最危险的信息,往往藏在最粗鄙的咒骂里。
"
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叫,是粘竿处的暗号。
侍卫翻窗递上密报:"
索额图门人昨夜秘密探监。
"
石静娴冷笑,将朱砂笔狠狠戳在喀尔喀蒙古的位置。
沙俄要的不是商路,而是与准噶尔合围大清的缺口,而某些人正等着太子"
通敌"
的铁证1。
三日后木兰围场,康熙领着阿哥们观赏冰嬉。
石静娴特意让那俘虏"
失手"
打翻酒壶,果然瞥见索额图门人袖中寒光一闪。
她猛地拽过胤礽假扮的太子妃旋身,毒箭擦着织金马面裙没入冰面。
"
护驾!
"
侍卫们涌上来时,石静娴已反手扣住刺客腕脉——这是她穿来后第一次用现代擒拿术。
胤礽趁机撞翻火盆,烧焦的羊皮地图从刺客怀中露出,正是俘虏供出的突袭路线。
刑部大牢里,石静娴把玩着翡翠压襟:"
告诉你的荷兰朋友,太子妃娘娘对阿姆斯特丹的郁金香很感兴趣。
"
俘虏霍然抬头,听见她用英语慢悠悠补完暗号下半句:"
但更爱莫斯科河结冰的速度。
"
这是沙俄海军冬季行军的关键情报。
当胤礽带着粘竿处抄没的密信冲进来时,正撞见俘虏以头抢地:"
魔鬼!
你们太子连伦敦黑话都懂!
"
石静娴转身冲他眨眼,袖中滑出张字条:"
下次让十三弟学英语,他骂人不够地道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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