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,像千万颗算盘珠滚落御阶。
石静娴攥着黄河改道图的手指发白,工部侍郎那声"
太子殿下怕是看不懂测绘舆图"
的嗤笑,此刻比雷声更刺耳。
"
殿下请看。
"
钦天监的西洋传教士南怀德抖开羊皮卷,拉丁字母标注的等高线蜿蜒如毒蛇,"
河南段堤坝高程标注七丈,但实地测量..."
他蘸着朱砂在地图空白处画出新弧线,"
实际不足五丈。
"
石静娴突然抓起案头《禹贡锥指》,哗啦啦翻到前朝治河案例。
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满墙舆图上,恍惚间又回到现代解剖室比对骨骼数据。
工部这手篡改测绘数据的把戏,像极了伪造尸检报告的凶犯——用专业壁垒筑起贪腐高墙。
"
即刻封锁文书房!
"
她抓起令牌冲出值房,暴雨瞬间浇透杏黄蟒袍。
远处堤坝传来轰隆裂响,与记忆中解剖刀划开皮肤的声音重叠。
若不能在明日朝会前找到实证,开封府三十万百姓就是第二具躺在案台上的尸体。
工部右侍郎李光地正在焚毁最后一批原始测绘稿,火盆里跳动的等高线仿佛垂死挣扎的蚯蚓。
三个月前他故意在太子面前摔碎罗盘,笃定这深宫长大的储君分不清等高线与田契。
直到此刻看见破门而入的太子抓起灰烬中的残片,他才惊觉那双眼里的锋锐,竟与二十年前治河总督于成龙一模一样。
"
殿下可知何为飞流界?"
李光地突然抓起未烧完的图纸,"
这是前明潘季驯发明的等高线加密法!
"
他癫狂大笑中将残卷抛向暴雨,纸页上的墨线遇水显出血色暗纹——那才是真正的河道高程。
石静娴扑向漫天乱飞的图纸时,胤礽正以太子妃身份参加河道总督夫人的茶会。
他忍着腹部绞痛,状似无意地触碰总督夫人发间金簪:"
听说夫人上月捐了座镇水观音?"
那观音像底座刻着的捐银数目,恰是工部账本缺失的三万两。
子时三刻,浑身泥水的石静娴撞开南书房,与匆匆赶来的胤礽迎面撞个满怀。
两人湿透的衣袍下,各自藏着半幅带血等高线图。
当拼合完整的图纸铺在康熙面前时,黄河决堤的轰鸣正从五百里加急文书里炸开。
"
李光地,你让朕看了一场好戏。
"
康熙抚过图纸上南怀德的火漆印,突然将茶盏砸向抖成筛糠的工部侍郎:"
用潘季驯的法子贪墨,你也配提于成龙!
"
次日午门示众的囚车里,李光地望见城墙上新贴的《河道监察十则》。
那个曾被他讥笑不懂测绘的太子,正带人用改良罗盘重测堤坝。
阳光穿过青铜仪器的窥管,在等高线图上投下交叉红线,宛如一张笼罩整个大清江山的法网。
专业打脸:工部侍郎用明朝潘季驯《河防一览》的加密技术造假,反被女主用更精密的西洋测绘法破解2
双线破局:朝堂线女主拼死抢救图纸,后宫线男主用观音像底座对账,呼应历史原型于成龙"
半鸭知府"
清廉典故4
道具升华:等高线从贪污工具变为监察利器,映射康熙朝《皇舆全览图》测绘工程的历史脉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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