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心细如尘,以后应该会是个很体贴入微的夫君。
苏云清想到这里,皱了下眉头,这都想到哪里去了?
采蓝看着她喝完汤药,扶她躺下,又掖好被子。
“小姐,好好睡吧。”
她轻轻说了一句,苏云清便觉困意袭来,听话地闭上了眼睛。
确认她睡熟了,采蓝方拿起药碗,从屋子里慢慢退出来。
外面走廊的栏杆边,梅令臣披着玄色的披风,长身玉立,背影如刀。
采蓝走过去,抱拳行礼:“公子,小姐睡下了。”
“慕白,派两个人留在此处守着。”
梅令臣对暗处吩咐道。
暗处有个人影拱手领命,而后就闪身离去了。
飞鱼卫号称锦衣卫第一缇骑,由锦衣卫北镇府司秘密训练而成。
他们是一支暗卫,谁持有飞鱼令,便是主人。
除非飞鱼令易主,否则终身不事二主。
他们永远如同影子一样,藏在主人的身边和暗处。
采蓝算是运气好的,当初梅令臣挑选她跟在苏云清身边,她才能从暗处走到光明之中。
梅令臣准备下楼,采蓝不禁叫道:“公子!”
梅令臣停住脚步,“何事?”
采蓝攥紧拳头,知道不该,还是小声问:“属下斗胆问一句,您究竟是怎么想的?”
眼前的身影站着不动,亦不说话。
但浑身透出一股被冒犯的不悦。
采蓝背上的鞭伤还在隐隐作疼,还是说道:“您若还想和小姐在一起,为何要休了她?明知道小晋安王年少时见过小姐……依旧把小姐托付给他。
既然想要她重新开始,自己为何又放不下?”
夜色笼罩于这座简陋的客栈,屋顶年久失修,瓦片的缝隙漏下几缕淡淡的月光。
梅令臣拢了拢披风,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,却被采蓝一眼看穿。
他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,到西州,北上,原来都是“放不下”
这三个字。
贪恋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,不愿意错过她说的每个字和脸上细微的表情。
送她出府的这近三百个日夜,他的内心又何曾有片刻的安宁。
采蓝跪在地上,“属下愚钝,说话不中听。
只恳请公子不要再伤小姐。”
采蓝至今还记得自己被派去苏云清身边的时候并不情愿。
她出身于飞鱼卫,擅长的是审讯,杀人,追踪这些,伺候人的事她根本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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